第97章 爱琳心思
警方答应了兰蔻的请求。不光是允许她们看尸体，而且还允许她们亲自处理尸体。
爱琳看到运送到殡仪馆里尸体就失声痛哭起来，爱山虽然是杀人犯，罪有应得，但他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哥哥。如今看到昔日疼爱自己的哥哥命丧黄泉，怎么能不悲痛？
“喂，这位家属，先别忙着哭。查看一下你哥哥身上的东西。你可以带走。”旁边的警察提醒她。
兰蔻就帮助爱琳查验尸体上的衣服。爱山的衣兜儿，除了一点也不零钱，再就是两部手机了。其中有一部蓝颜色的，是哥哥用的。
还有一部是红色的，那是廖哥儿的手机，怎么到了哥哥手里了？难道说，哥哥与他闹翻了，抢了他的手机出来的？
“爱琳，把东西收好。”兰蔻见警察的眼睛盯着两部手机，恐怕让警察没收，就赶紧让爱琳把两部手机塞进了随身携带的兜子里。
接下来，警察通知殡仪馆人员，按照规矩焚烧尸体。兰蔻就像为亲属正常火葬一样的付了费用，然后等待骨灰盒送出来。
殡仪馆的大院里有一株树冠舒展如伞的大柳树，树阴下有一张水泥圆桌和四个水泥墩子。
一面羊皮鼓撂在水泥桌上，一个戴墨镜的年轻人坐在水泥墩上以指甲刮指甲，用来打发漫漫长日。兰蔻早就听说殡仪馆门口有一个会击鼓招魂的“癫鬼”，估计就是这个人吧。
她想，该不该请这个“癫鬼”招魂呢？正常死亡的人招魂没有问题，被警察打死的人该不该为杀人犯招魂？这她就不懂了。
看看爱琳哭成泪人的样子,想，还是招了吧，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，万一真有灵魂呢，不招回来爱山岂不成了孤魂野鬼了？
于是，兰蔻走向水泥桌，向年轻人咨询：“招一次魂得多少钱？”
“随便给。”那人这样说的同时，羊皮鼓已经披挂上肩了。
癫鬼走到运尸车旁边，左手握鼓，右手持槌，双膝并在一起跳，舞步主要是跳跃、俯身等，模仿猴子的动作。鼓声在单调中变化出节奏，据说这样才能吸引鬼魂和不干净的东西。
唉，由由勒哟勒，哇撒切嘛，哦哦撒一末勒，地卜呀西哦，哦撒一末勒；哦，哇哇子切吗，哦哦撒一末色，地卜呀西哦，哦撒一末色。
兰蔻和爱琳根本听不懂他在唱什么，据说这是满族人跳萨满时的曲调。他将同一首曲子循环返复地多唱几遍。
鼓点一收，他把羊皮鼓翻过来簸几下，兰蔻是明白人，他让是让往里面丢钱。江胡掏出一张百元大钞，丢在鼓里。收了钱，癫鬼又回到水泥桌刮指甲了。
“哥哥呀！”爱琳看到殡仪馆人员将尸体推走了，嗓子几乎要哭的嘶哑了。
爱琳之所以哭成这样子，除了与哥哥是一奶同胞，血浓于水。更重要的是，她刚才从哥哥的手机里，看到了哥哥临死之前发给她的那个长长的短信。
哥哥向她交代了自己所有杀人的情况，无非是怕她让警方抓捕之后被审讯折磨，这说明，哥哥从心里是疼爱她的。这时候她又想，廖哥儿与哥哥是在一起的，
这一次，为什么让哥哥出面，他自己却躲避起来了呢？这纯粹是让哥哥出来冒险或者是送死。如果不是哥哥出头露面，哪里会死在警察的枪口下？
想到这里，就憎恨起那个姓廖的人来。后来，她想打开廖哥儿的手机，看看上面的内容，但是却打不开，看来，这手机故障了，哥哥一个人出来，好象是修理这部手机的。怪不得……
不过，这事儿难不倒爱琳。她在作直播室女郎时向姐妹们学到了很多的玩手机的方法。她将廖哥儿手机的SM卡卸下来，装到哥哥的手机上，就看到了里面储存的那些电话号码。
这其中，廖哥儿在每个电话号码上标识了人名、地名汉字，通过这些，可以显露出廖哥儿常常联系的人或者是将来可能会去的藏身处来。
这么重要的信息，她需不需要告诉警察呢？
自从离开哥哥以来，兰蔻像大姐姐那样的关心她，疼爱她。她真想把这重要的信息告诉她。可是一想，这些信息太重要了！即使是告诉了兰蔻姐，对于她又有什么用呢？
她忽然想起她的那位网友大哥，虽然两个人都非亲非故，但是彼此之间的感觉很好。不说别的，就说自己主动献身被他婉拒，说明他是个正人君子。
有一次她问他是干什么的？他无意说出自己是个私家侦探社的侦探。她还开玩笑的问：“私家侦探就是干特务活儿的吧？”
他微微地一笑，默认了。既然他是个侦探，那么，这重要的信息告诉了他，一定会比告诉兰蔻姐更有用处吧！
就在爱琳悲痛地处理哥哥的遗体时，张凤楼大大咧咧来到警察局长办公室里。按照规则，他这个刑警大队长是中层干部，汇报工作应该是先找分管刑警业务的王副局长，
但是，自从大赦击毙了爱山以来，媒体把这事情炒得全城沸沸扬扬。他这个刑警大队长多次被记者们围追堵截，他就觉得自己也成了大英雄，有些飘飘然了。
有事儿直接找局长汇报，也算是懂规矩了。那个王副局长，几天之后立即就是自己的手下败将了，凭什么向他汇报？等到我登基以后，他这副局长还得向我汇报工作呢！
“凤楼来了，请坐！”警察局长大概是知道自己的位子坐不久了，见到他很客气。
“局座，我想，咱们警察局，是不是应该召开个庆功会呀？”张凤楼开门见山。
“何功之有？又开哪门子庆功会？”局长来了个明知故问。
“我们击毙了杀人犯爱山，不算是为民除害立了一大功么？媒体上炒作的沸沸扬扬，咱们开个庆功会有什么不可以的？”张凤楼说话的口气里觉得此事理所当然。
“呵呵，凤楼啊，击毙爱山确实是一大功劳。可是，别忘了，那个廖哥儿还逍遥法外，白英还没有找到。辽村公司的案子远远谈不上破案。
“如果这时候开庆功会的话，老百姓们不会服气的。我看，还是应该把精力放到抓捕廖哥儿归案，寻找白英上。
“只有那样，辽村公司的案子才能画上圆满的句号。那时候，再开庆功会不迟。”
“开个庆功会，可以鼓舞士气的。”见局长不答应，张凤楼磨磨叽叽赖着不走。他想，我马上就是局长一把手了，这点儿事办不明白，将来怎么号令三军？
“凤楼，这庆功会，我说不开就是不开。别磨叽了！”局长见这家伙赖皮不走，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呢，只好下逐客令。
“那我们就内部表彰一下。”张凤楼见局长不给面子，岂能毫无收获就走？于是乎，就对付了一句。
“内部表彰可以。但是不准捅到媒体上宣传！”警察局长大声地指示道。心里话，这人怎么这样呢？
有人一忽悠他是自己的接班人，他就把自己当成副市级干部了。简直是异想天开！
仔细想想，就觉得事情有点儿怪。警察局长的后备干部，市委组织部早就确定是王副局长了，可是，最近，政法委那边刮起一阵子风，说是张凤楼将要成为自己的接班人。
只要他把辽村公司的案子破获了，市委组织部就能把王副局长这个后备干部换成张凤楼。他知道这是政法委那个下派的副书记捣的鬼，
但是，王副局长这个后备干部是市委常委会研究确定的，这么严肃的事情，说改就改的了么？
不行。张凤楼和那个省里下派的副书记这么搞，纯粹是非组织活动。自己得采取措施。
他拿起电话来，拨通了老婆柳亚丽的办公室电话号码。
“老公，有事么？”柳亚丽马上就接了。
“亚丽，辽村公司的案子，你们不能撒手不管啊！”
“可是，那个张凤楼，明确提出不与我们合作了啊！”柳亚丽反问。
“别和他一般见识。一会儿我要开会，明确王副局长分管刑警大队的职责，同时我要宣布，辽村公司的案子将由王副局长挂帅，这个案子的侦破工作由他统一指挥。
“至于刑警大队，还有那个张凤楼，他们没有权力不与你们合作。那个萧风，对这个案子一定有自己的独立思考，你要抓住他不放，让他冲到前面去。”
“老公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。一会儿我也给他们俩开会，继续进行这案子的侦探工作。”夫妻二人，一拍即合。
秋天的夜晚，到了十点钟，街上早早就没什么人了，仅有的几个人也是步履匆匆的样子。只有公交车还按照特有的时间和轨道机械地运行着。
夏天夜晚看着光华夺目的各种广告灯箱，在秋夜里显得无精打采，似乎怕冷似的收敛了应有的光芒。萧风穿着风衣独自在冷清的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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